青年睜開雙眼,望著眼前的景色,只感到一陣茫然。
他很確定自己不曾來過這樣的地方,至少在印象中確實如此。
張望著四周,他想,或許他是迷路了。即使這對他來說是很罕見的事──他自詡方向感一向很不錯。
但卻足以解釋眼前流連的行人為何沒有熟悉的臉孔、空曠街道上的路徑全然不識。
他將公園旁的噴水池作為地標,開始漫步在這陌生的城市,試圖想找出任何一個曾經見過的巷弄或是建築,藉此回到正確的方向。
~~
他邊走邊打量沿途景色,漸漸覺得,這是個奇怪的城市。
首先是路上的行人非常非常地少,稀稀落落,甚至可以用零星來形容。
就在他思考這麼少的人潮究竟要如何讓商家生存這件事時,才驀地察覺,一路上的商家,貌似裡頭完全沒有負責收銀結帳的人。
不只結帳,只要是商家,應該會有的工作人員一個也沒有。
怎麼回事?
青年困惑地擰起眉,停下腳步。
難道是不經意間走進了什麼拍片現場嗎?
還是......整人節目,或者實境秀之類的?
電視/影,是他唯一能想到合理的解釋。
他邊仔細尋找可能藏匿著的攝影機,一邊盡量不讓自己顯得驚慌失措──他打從心底同情被實境節目拍到的人們,人在不知情的當下總會原形畢露──而他一點也不打算效仿那些倒楣鬼,讓任何人見識他的狼狽。
對著櫥窗理了理儀容,他挺起胸膛,繼續前進。
~~
好奇怪。
這裡真的很不對勁。
青年第四次站在公園旁的噴水池邊發怔,臉上有著汗水與疲憊。
他很確信自己絕對沒有回頭、也沒有走入任何曲折的巷道,最終卻一次次地回到原點。
商家、街道、樹林,遠離城市,再然後,又會重回城市。
陌生的路徑漸漸轉熟悉,接著無限不斷地迴圈。
腕上的錶不知何時停了,而這裡到處都沒有能顯示時計的器物──都是靜止的。
他的手機,那忠實可靠的夥伴──早在最初開始繞城之前就被發現黑幕了。
當時還焦慮了一陣,現步入迷境的當下,他已經無心去在意手機黑屏這種小事。
頹然坐倒在長椅上,感覺奔走一天的雙腳僵痛難耐,胃餓到發痛,氣促、乾渴,渾身發熱、汗流浹背。
但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被困住的迷惘來得重要。
他望著眼前稀落的人群,舒緩呼吸,試圖憶起某個可能遺落的細節。
一定是哪裡出了差錯,或許他是真的走錯了路,或許在樹林中就是偏斜了而不自知、或許是傳說中的鬼擋牆、或許太餓太累以致於出現幻覺、或許真的是整人節目只是攝影機沒有被他發現──...
接著他驚覺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,非常非常重要,卻一開始就忽略的事。
──他到底是,怎麼來的呢?
深深吸氣吐氣,青年力持鎮定,但很快,他發現讓他愕然的事情不只如此──
為什麼,除了名字以外,對於自己的事,他像是什麼也不知道呢?
舒緩下來的呼吸漸漸急促,心底的迷惑發酵成恐慌,青年在長椅上動彈不得。
為什麼他一點印象也沒有?
所有記憶全都斑駁殘破,彷彿腦袋裡被倒入一桶漂白水,所有的事情都被洗白。
壓住微微發顫的嘴唇,他有些蹣跚地站起身。
他覺得,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,最好是睡個深沉如死的覺,如此醒來之後,世界或許能恢復正常,大概。
最不濟,至少他能冷靜思考。
~~
踱到商店街隨手拿了合意的筆記本(反正沒有店員也無法結帳),他就著咖啡廳前的露天座位,翻開第一頁──
我叫方逸雅,這是我的日記。
我目前被困在一個叫做"ZERO"的地方,另外在不久前剛發現自己失憶。
真是太瘋狂了,失憶這種八點檔似的情節,什麼時候輪到我演這麼狗血的爛戲碼?
而失憶為什麼還知道自己待的地名?
──別問我為什麼知道,我也不懂。
或許我是瘋了。這一切只是我腦內製造出的幻境,但我卻無法解釋為何周遭事物給人感覺如此真實......
FIN.
~~
歡迎光臨你好這裡是後記。
補充一下其實逸雅的日記還沒寫完,只是那就不是重點了所以下略。(靠
後記這種東西大部分是給作者激激叫用的,但是剛寫完我不知道可以說什麼那就算了。
喔,逸雅的筆是自己帶的鋼筆,是不重要的小設定。
腦袋空了所以下回再見(揮手下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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